跑國防,雖然總是混在男人堆裡,
卻可以玩到很多就算有去當兵也不見得會接觸到的東西。
像是坐吵死人的空軍運輸機去金門勞軍、
親自體驗有如X-box結合NASA模擬太空梭的新型戰車模擬射擊系統、
跳傘(可能啦)...
跑交通,雖然內容繁雜,需要具備小自公車路線大至高速鐵路
的專業知識與update,卻也是最容易一頭栽進去挖資料挖到欲罷不能的類別。
跑環保,雖然相對於其他兩條線新聞性沒那麼高,但本身是很friendly的東西,
更是隨時都會有innovative creations跑出來;
而且環保署公關科的人都很好,就算我很少去,也都還會記得我。
去年九月剛進報社時,我真心的以為這會是一份我再怎樣累
都不會有所埋怨的工作。
但是,半年過後,我開始在思考我還能夠"忍受"多久。
當然,讓我躊躇的,並不是工作本身。
我還是覺得記者是一份超棒的工作。
我不滿的,是我的主管。
身為UC-Berkeley的新聞碩士,她是我們採訪組中,
唯一"科班"出身,受過專業記者訓練的人,
但她卻從不表現出這一點。
套句我們編輯說的話:
"your supervisor makes you all come into the office, and she supervises you by sitting there from 4pm to 10pm." (note the sarcasm)
其他的平面媒體很少是規定一定要回報社寫稿的,
但我們主任說:這樣她才能夠掌握我們要寫什麼。
可是,連最資淺的編輯都知道,她只覺得政治新聞重要。
社會新聞她連看都不看,說:
"那種東西太sensational,我們報紙不需要那樣的東西。"
可是我請問一下,不sensational,誰要看啊?
(妳當報紙是妳一個人在看的嗎...)
我們當然要期許自己不要像蘋果日報那樣(不過蘋果還是有好記者的就是),
天天把色腥羶放頭版,
但是都已經是小眾媒體了,總要有點spazz,才會有賣點吧!
坊間也常常有那種充滿溫情的感人新聞,她也無動於衷。
前天有一個新聞,是有一個郊區的陸橋它的柵欄做得不夠高在橋頭又有彎道,
結果就有一個男生他騎機車上學時在橋上打滑結果就墜崖身亡了。
而那個男生的爸爸從那時起便天天守在橋邊,以免有相同的悲劇發生,
最後交通局就有派人來整修那座橋了。
我覺得這個故事超感人的,而且也有警惕的意味在,
可是我們主管說不給我寫就是不給寫,硬塞了"國民黨中常會副主委請辭"給我。
挖哩咧~這種黨政內部芝麻綠豆的小事誰要看啊?阿扁家有跳蚤都比這有趣...
好,不讓我們寫我們想寫的東西,這也就算了;人生不可能事事都如己意。
可是,當我們這群非科班出身的菜鳥,在工作上遇到瓶頸,想請教她時,
她都裝作她很忙的說:「這種事要靠妳們自己呀!一直來問我效益不大的啦。」
我們也知道,跑新聞本來就是實務大於理論,
但是我們連一個reference都沒有,是要怎麼學?
妳身為"師父",也沒做好"領進門"的功夫,就要我們"修行在個人"?
並不是我們自己不上進(我都快把台大圖書館新聞類的書籍都借閱過一輪了),
可是她也從未表示什麼啊。
這樣到底是在做記者還是只是在做翻譯?
更糟的是,要是我們出錯了,她隔天就毫不留情的當著編輯面前罵人;
可是等編輯把我們個別叫過去問「她沒有跟妳們說,要避免什麼什麼的嗎?」
我們卻也都不敢說:「她根本就什麼跑新聞的撇步都沒教我們啊!」
如果她知道我們(包括編輯)現在都私底下叫她"太后",不知會做何感想...
她離更年期也還有一段距離,卻已經跟更年期的女人一樣壞脾氣了。
講給媽媽聽的時候,媽媽拍拍因為太激動而喘不停的我,
語重心長的說,這是一個試煉的過程;
她自己年輕時當秘書,也會在背地裡念她的老闆:
為什麼她要幫他記帳打電話跑外務,他就只需要翹著二郎腿抽菸??
「但到了現在我才瞭解,老闆其實背負著比我們這些小職員大好幾倍的壓力;
我只需要對我負責,可是老闆要對整間公司負責啊!」 媽媽說。
媽媽說的話總是可以點破我的問題癥結,
也許,我只有幫自己想吧。
但是,如果可能的話,我還是想跟主管談談。
我不想每天做牛做馬工作10小時只為了替她做"她想要的"報紙;
我要屬於我的報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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